一、
母校湖南省第一師范學校,1982年9月入學的這一屆普師班(普通師范班),共有4個班:279、280、281、282班。我們班排號第一,大名279班。
我們班的教室,在妙高峰下學校建筑群中的正中位置,一棟二層樓房的樓上。教室有沒有連接其他班級,我記不清了。只記得上教室的樓梯在教室前門邊。教室的左邊是走廊,走廊外是花壇;教室的背后和右邊,都是花木扶疏的綠蔭空地,有高大的梧桐樹和濃密的日本櫻花樹,高高地矗立在窗外,那些舒展的濃枝綠葉,離教室很近,仿佛可以觸手可及。
坐在教室后面的我,常常會生出伸手去撫摩它們,和它們握握手,親近親近的沖動。但終究夠不著,只覺得它們是一種很美的映襯和裝點,常常招惹我的目光,引誘我的心思,從課堂上逸出窗外。
我們班共有46位同學,分坐在教室的4個大組里。課桌是那種單人帶門鎖,可以把桌屜用小鎖鎖上的紅油漆小方桌。桌面是平的還是斜的,我可記不清了。
但我記得清的,是我坐在第一大組的最后邊。與我同桌的是個子比我略高,面貌和我有幾分相似,卻比我要清俊帥氣,不知道為什么,卻常常被我們的語文老師何淑娥老師在課堂上混淆姓名的朱錦余同學。
他家在我家鄰近的那個屬于邵陽地區(qū)管轄的綏寧縣,我倆又是同住一個寢室的室友,真是有緣!
我倆的前面,是分別來自郴州和長沙望城縣的古映霞和羅權帥兩位女同學。一個身材嬌秀,一個身坯較寬闊厚實;一個咯咯愛笑,一個則成熟穩(wěn)重。其中羅權帥,還是我們這個大組(或者是小組?)的組長。
我記得清的,還有袁文革、劉云峰和彭慧芝三位女同學。她們分別坐在我的前面一點點,以及我們這個組的最前面。其中劉云峰,好象在最后兩個學年里,擔任過我們這個小組(或者是大組?)的組長。
我們的座位,也常變動,似乎也像今天的學校里一樣,一個月調(diào)動一次。一般是一、三組對調(diào),二、四組對調(diào)。一個組的成員,似乎也有過變動,與我同過組,在我的前桌坐過的,似乎還有個子矮矮,頭發(fā)濃密而微有卷曲的男生彭定華同學。
與我一同坐在尾巴上的,還有我們的老班長張建華同學。他和我不同組,但座位常常挨近。他平時的學習活動,比如看的什么書,訂的什么報,練的什么字,我也天天看在眼里,非常熟悉,印象深刻。
至于其他同學的座位和組次,由于年長日久,我已經(jīng)記憶模糊,不存多少印象了。
二、
印象不太深的,還有我們班的班干部;蛟S是誠如同學們所評價的那樣,我那時是一個生活在自己的內(nèi)心世界里,不太關心班級體的自我中心主義者;又或許是我那時膽小內(nèi)向,在班上毫不起眼,太過默默無聞,很不活躍,對班級無足輕重的緣故,我對班上誰當班干部,誰的工作能力如何,的確不太留意過,也沒有做過任何的評價和議論,所以,對哪些同學擔任什么職位的班干部,我至今印象不深。
唯一印象深刻的是我們的老班長張建華同學。他似乎在四年中,一直是我們的班長。又或者在第二或者是第三個學年里,曾被孫子龍同學取代過,我記得不是十分清楚了。只記得第一學年里,班長是張建華,副班長是孫子龍(后來曾經(jīng)改過名字叫孫愷),學習委員不知是羅權帥還是劉云峰,生活委員好象是鄒曉婷(她或者是副班長?),勞動委員好象是李勁松(或者是肖永陽),體育委員好象是勞立紅,文娛委員好象是王麗輝(或者是楊艾萍、艾冰、翟智慧中的一個?),團支部書記好象是顏文鋒(或者是羅權帥?)。
至于章醇,他是不是班上的班干部我不知道(班委會的活動他是都參加的),但他是學校學生會的干部是確定無疑的,擔任的好象是宣傳委員。
三、
但擔任我們班的班主任,和任教我們班的課程的科任老師,我大多還記得很清楚。我們班的第一任班主任是駱玉龍老師。和唐朝大詩人駱賓王一個姓,大名又是一條“玉龍”,的確夠讓人能夠印象深刻的。他的這個姓,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碰到(古人和書上的人不算)。
當然,他的相貌更讓人難忘。不高的身材,結(jié)實寬厚的身板,一張寬闊的圓臉,滿臉微黑的橫肉,大大的眼睛,大大的耳朵,濃濃的眉毛,微微上翹的厚嘴唇,一頭濃密黝黑的頭發(fā),看上去也不過四十出頭的樣子。
但是,由于他任教思想政治課的緣故,看上去,卻顯得比較嚴肅,臉色沉重,給人一種威壓的感覺。雖然他其實并不兇,不板臉的時候,也很和藹。但是,我就是不太敢親近他,總覺得他是一個居高臨下,對人深懷著審視和警惕的領導似的。這種印象,可能緣于我受到的一次懷疑和調(diào)查的緣故。
記得那是在1983年的春天,我們班赴韶山春游回來,聽說我們寢室的張建華同學在去前,因開箱不慎,有多少錢從箱子里掉落出來,不知被誰檢了去;貋頃r,我們寢室里的七個同學都受到了懷疑。
因為回來那天,我是第一個開寢室門進寢室的,結(jié)果,我成了重點懷疑對象。那天上體育課,我被當眾喊到駱老師的辦公室問話。
駱老師像威嚴的法官,板著嚴肅的臉孔,射出聚光燈似的銳利的眼光,審視似的看著我,問我那天在韶山旅游,以及回來的經(jīng)過。雖然我是一個膽小怕事的人,沒做賊也會心虛臉紅,但是,由于事情確實不是我干的,所以,我還是竭力控制著緊張,大起膽子,把所有的經(jīng)過一點不漏地據(jù)實回答。
結(jié)果,沒能從我身上發(fā)現(xiàn)什么破綻。
最后,駱老師只好轉(zhuǎn)換話題,轉(zhuǎn)為教育我,要積極要求進步,向團組織靠攏。因為,全班同學中,只有我一個人沒有入團了。班上開展團組織活動,只落下我一個人不能參加。
這雖然是一次正常的問話和調(diào)查,但是,卻給我的心里留下了濃重的陰影。我總覺得自己受到了老師和同學的懷疑,背上了一個很重的包袱。心理變得更加的閉鎖和怯懦。
所以,我對駱老師始終懷有一種畏怯感。雖然我心里其實知道,駱老師并沒有那么可怕。他在事情過后,路遇,我喊他時,總是會很和氣地詢問一聲:“恰飯不嘍(吃飯沒有)?”他操一口濃重的長沙口音,鼻音很重,雄渾有力,略帶點沙啞。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駱老師對班級工作很認真,負責。雖然他很多事都是交給班干部來做的,但是,班級管理井井有條,嚴謹不亂,在同年級中很是出色,足見他的認真負責,業(yè)績不俗。
他其實是一個很好的班主任,我們班的同學之所以在師范里能夠打下良好的學業(yè)和做人的基礎,與駱老師的管教不可分。
可惜,到了第三學年結(jié)束的時候,記得是我們班到南岳衡山旅游回來,在旅途中發(fā)生了我掉隊“失蹤”事件之后,他就不再當我們的班主任了。
不知道他的卸任,是否與我有關?不得而知。
四、
接任我們的是一個剛從大學里分配來的大學生姜國鈞老師。姜老師標準身材,寬闊厚實的身板,并不像一個文弱的書生。但他那顴骨微凸,眼窩深陷,讀書用功過度而略顯消瘦的國字臉,一付寬大的玻璃近視眼鏡,和那頭不修邊幅,略顯凌亂的濃密黑發(fā),卻又明白地告訴我們,他是一個酷愛讀書的十足書生。
姜老師的宿舍我們?nèi)⒂^過,印象最深的是那一箱子滿滿的讀書筆記,當時就令我十分驚嘆,覺得不可思議。
我們的所謂讀書和勤奮,和他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他那時正身懷遠大抱負,他告訴我們說,他準備報考時任全國人大副委員長的著名社會學家費孝通的研究生。
由于一心向?qū)W和高攀,所以,姜老師覺得工作和學習的矛盾十分突出,常常讓他感到苦惱。他對我們的班級管理工作并不怎么上心,除了完成基本的職責外,并不怎么過問班上的事。一切都交給班干部去處理。只有重大的比賽活動,以及學生的畢業(yè)實習,畢業(yè)分配工作,他才會認真對待一下。
所以,我們這個班,實際上,到了他接手后,班風就顯得比較松散,思想上就顯得比較散漫,有些“群龍無首,各自為政”的味道了。
最典型的事例就是,記得四年一期的時候,我們班參加學校組織的排球比賽,得了個全校第三名,發(fā)了一筆獎金。我們?nèi)嗤瑢W在食堂里舉行會餐慶祝,派人去請姜老師來,他都沒有來。
還有在校期間的最后一屆校運會,由于班主任不重視,大家都沒有認真準備,比賽時都抱應付態(tài)度,所以,沒有取得以往的輝煌成績。
連那些在班上最出風頭的運動健將,都沒能取得什么理想的名次。整個班級體,頗有一些秋風蕭瑟,繁華不再的悲涼意味。這可能是姜老師大材小用,志不在此的緣故。
但姜老師人還是挺好的。他雖然平日里,頗有些學高思深的高等知識分子的冷傲氣息,待人看似不太那么熱情平易,路遇時從不大愿意理睬人,總是低著頭什么都不看,或者把臉偏向一邊,我們喊他時,他只是微微地點下頭,或者簡短地“嗯”一聲,從不開口多說一句話。
但在課堂上,他卻旁征博引,口若懸河,聯(lián)系實際,針砭時弊,膽大敢言,出語驚人,引得我們常常發(fā)笑,深得我們青年人的心。
而且,在課堂上,他和同學們都很合得來,能夠和大家暢所欲言,坦露心扉,談笑風生,所以,大家都很敬佩他的學識,也喜歡他的率真。而且,有時候,他也會顯出對我們少有的關心。
記得有一天傍晚,我從宿舍里走出,正欲上妙高峰上去散步,路遇姜老師散步下來。我同他打招呼,他竟然破天荒主動陪我再次上山去散步。
我們繞著山頂上那棟大樓四周轉(zhuǎn)了一圈。姜老師問及我畢業(yè)后的打算。我說我還沒有拿定注意,不打算再考大學,只想?yún)⒓幼钥,也想進行業(yè)余創(chuàng)作,現(xiàn)在都還沒有確定。
姜老師勸我要早確定一個方向。他對自考看法不好,說以后不能調(diào)出小學。我當時心里很茫然,但他的一片關心,我卻是確實地感覺到了。
后來畢業(yè)分配的時候,姜老師給我填報的的是湘西吉首市。怎奈造化弄人,我們那個邊遠落后山區(qū)的學生,一律回鄉(xiāng),我最終沒能實現(xiàn)姜老師的美好心愿。
但姜老師卻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姜老師是一個很有個性的人。
五
任教我們班的科任老師有很多。他們都是術業(yè)精湛,學有專攻,在當時全省的中等學校中,屬于出類拔萃的尖端人才。有的印象深刻,有的印象模糊,有的已然完全忘記。
我記得,任教我們音樂的好象是張芳瑞老師,外貌已毫無印象。只記得她應該是一個身材修長,正當中年,專業(yè)功底十分扎實,教學態(tài)度十分嚴謹,對學生要求很嚴格的老師。上課應教學的內(nèi)容,都不折不扣地按時完成,學生應該掌握的技能,都要求熟練掌握。
只因我那時對音樂樂理知識深感頭大,對風琴技能也笨手笨腳,在同學中,明顯遜色幾籌,學習音樂比較困難,而且興趣也不是太大的緣故,所以,對這門功課的學習并不太上心。只勉力應付,達到能粗識簡譜,略通風琴彈奏技術的程度,勉強混了個畢業(yè)分數(shù)。所以,我對任教這門功課的老師,也沒有去留心關注過,到現(xiàn)在,也就印象幾乎全無了。
而在最后一學年里,任教過我們的舞蹈課的那位年輕女教師,因為年齡并不比我們大多少,像我們的大姐似的,而且身材又苗條修長,秀發(fā)長飄,臉模子長得很漂亮,充滿了青春活力,在舞蹈課上動感十足,所以,盡管我對舞蹈課毫無興趣,也沒學會過多少動作,但是,我對這位老師倒還留下了一點印象。只是,我當時就不知道她姓什名誰,現(xiàn)在,就更無從知道了。她只是飄過我?guī)煼稌r光的一抹淡淡的影子。
任教過我們美術的老師好象有前后兩任。一年級好象是蔣后雄老師,他是當時學校的美術骨干教師,我們的?兜谝粠煼丁冯s志的封底上,常有他的大作。但是,我對這個老師的外貌和教學情況,毫無印象了,只記得一個名字。也許,他根本就沒有教過我們,是我的一個記憶錯誤。
但是,后來在三、四年級教我們美術的汪老師(大名我已記不清了,好象叫汪涵),我卻還印象深刻。他正當壯年,剪一個大平頭,方頭大額,鴨蛋形的長臉,穿著樸素,為人很隨和。他不僅教我們繪畫的理論知識,還常帶我們到校園里去寫生。
我那時對美術天生遲鈍,竟然不知道美術是線條的藝術(當然也是色彩的藝術),不知道觀察物體的外形輪廓的線條,所以,在寫生校園里的樹木和房屋的時候,始終抓不住要領,面對紛繁復雜的物象,不知道從哪里下手。只好亂七八糟地亂寫一氣。汪老師竟然也判我那些作品為及格,讓我蒙混過了關。
究其實,我在師范里的所有科目中,美術是學得最差的,比音樂還差。但汪老師,因為和藹可親,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那時帶著個四五歲的兒子,名字叫做汪通,居住在我們宿舍的樓下,愛人在體育室里負責管理器材。他兒子常常拿著連環(huán)畫書,到寢室里纏著我講故事,模樣兒很憨厚可愛,所以,我印象深刻。
任教我們心理學的,是個子瘦高瘦高,脖子長長,身材高的胡志丹老師。人很年輕,不過二十多歲。他上課也很風趣愛笑,一口長沙口音很有磁性。人也隨和。他上課也很認真細致,教的心理學知識,給我留下了較深的印象。
但是,印象中,他課間常被我們班的那幾個美女同學,比如何燕、李燦、古映霞等包圍著,在一起談笑風生,很少和我們男生有過交談。他似乎是女生們的偶像,深受歡迎和崇拜。
我們的教育學老師石海泉老師,是一位古懂級的嚴肅認真的學究似老頭兒,年紀我記不得了。只記得他愛搞教研,還和班上的一些得意門生們一起搞了幾個什么調(diào)查研究項目,我記不清了。
我們的數(shù)學教學法老師陳遠儉老師,是個面容清矍,瘦高個兒,慈祥和藹,在教學中卻一絲不茍,嚴格得出奇的小老頭兒。他留給我的最深印象是,讓我們班的同學輪流上講臺去試講課。我那時膽子小,最怵在眾目睽睽下拋頭露面。但是,輪到我上臺的那天,我課還沒備好,心里還沒有做好準備,壓根兒就不想上去。
但是,他硬是不依不饒,逼著我上去闖“刀山火!,我被逼得沒法,只好硬著頭皮上去應付了一回。連教案都是抄的陳琦同學的。結(jié)果可想而知,胡言亂語,不知所言,出了一回大丑。至今想來,心口還怦怦亂跳。我對陳老師,也因此印象深刻。
任教我們現(xiàn)代漢語的老師,是王中一老師。一個精明強干,說話聲若洪鐘,渾厚震人的女強人。她教我們學普通話,記憶詞語的讀音,可謂下足了功夫,發(fā)了好幾疊油印資料。背得我們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口舌生瘡。
我因此打下了堅實的漢語基礎知識,日后大為受用。不僅在畢業(yè)時,順利拿到了普通話合格證,順利畢業(yè)(其他班有些同學因普通話不過關而被補考,遲發(fā)畢業(yè)證),而且在參加工作后的語文教學中,得心應手,很少為難,在晉升中高職稱時,普通話過級考試,竟然還得了個二級甲等。這在我工作的鄉(xiāng)里學校中,是很少有人能達到的。這得感謝我們的王老師。
任教我們物理的是戴付大近視眼鏡,個子矮壯敦實,聲音渾厚沉著的王浩登老師。因我對物理興趣不太濃厚,學得不太用心,所以,王老師的講課,我也毫無印象了。
我們的化學老師是從上海來的知青羅昭娟老師。一頭小波浪的卷發(fā),不胖不瘦的中等身材,一雙清澈明亮的大眼睛,一張寬闊而略顯清瘦的臉,精明干練,教學嚴謹認真,耐心細致,工作很出色。
我們班的同學化學成績都不錯,連我這個素來理科比較短板的學生,化學也學得不錯。最難得的是,羅老師雖然平時和我們學生交流較少,但是,她對我們很通情達理。這一點,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記得畢業(yè)考試數(shù)學的時候,是羅老師監(jiān)考。我的高等數(shù)學因為眼睛近視的緣故,幾乎沒有聽過老師的講課,全都是自學的。而且連課本都丟了,是買的一本大學一年級的教材。
畢業(yè)考試前夕,我最擔心的是這一科過不了關,那將會拿不到畢業(yè)證,使四年的辛苦學習付之東流。
臨考前,我已經(jīng)跟旁邊的同學打好招呼,萬一到時難考過,就請同學“關照關照”,我們大家互通“優(yōu)勢科目”。
結(jié)果,考試的時候,監(jiān)考的羅老師,一直坐在講臺后,幾乎看都不看不們一眼,有意“放我們一馬”。我見狀很高興,也感到意外:在一師這么嚴格的地方,竟然還有這么同情達理的老師!
不過,考試題目也沒有我想象的那么難,我也就不用靠同學的“關照”,也順利通過了考試,保持了自己一貫從無考試作弊行為的良好記錄。算是保全了自己的“晚節(jié)”。
但是,老師的那一片慈善之心,卻讓我心領神會,記憶深刻。
我們的地理老師好象是個額頭光亮的禿額半老頭兒,只記得一個大名“任賢舫”,其余毫無記憶。
而教我們生理衛(wèi)生課的老師,我則連名字都記不得了。
只有生物老師朱敬瑜老師,讓我印象深刻,終身難忘。記得她那時正當壯年,身材高挑,頭發(fā)卷曲,一張小圓臉,戴一付秀氣的近視眼鏡,可惜,眼睛比較冷,對學生好象有點“重優(yōu)輕差”的小偏心。
記得那次在教學樓一樓的生物實驗室做用顯微鏡觀察洋蔥表皮細胞的實驗。第一次接觸顯微鏡,我既好奇興奮,又笨拙無能。
一個人手忙腳亂地悶起頭搗鼓了半天,還看不到。我就跑到隔壁的朱錦余好同學那里去看他做的實驗。我剛開口一聲:“朱錦余,讓我看看你做的實驗!”
結(jié)果,正在一旁,彎著腰指導朱錦余同學的朱敬瑜老師惡狠狠地抬起頭朝我怒罵一句:“你神經(jīng)病哪!”
我心里頓時像挨了顆原子彈,腦子瞬間被炸暈了,整整空白了一分鐘。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恢復了正常的神志,臉頓時“刷”地一下子全燒滿了“紅霞”。
一輩子長成這么大,一向是作為優(yōu)秀學生被老師表揚,平生頭一回遭老師這么訓斥,心中的羞恥,就不用說了。這是我自讀書一來,第一次挨老師這么訓斥,也是唯一的一次!所以,我至今都無法忘懷。
我參加工作以后,當了別人的老師,我常常引以為戒,從來沒有惡語傷過學生的自尊。而究其實,朱老師也不是有意要傷害學生,她可能是情急之中,脫口而出而已。
她實際上在教學上是個很好的老師。我那時的生物科,除了實驗笨手笨腳(這是我的短板,天生敏于腦,而拙于手)外,學得也還不賴,考試成績也不算差。而那些書本上的生物學知識,我至今都還牢牢記得,不用翻書。這受益于老師的教學。
我們的體育老師張齊富老師,是個和藹可親,平易近人的好老頭兒。他矮壯精干的個子,短發(fā)寬額,微微禿頂,面目和善,一點不兇。
據(jù)說他還是北師大畢業(yè)的高才生。他教學認真負責,訓練要求嚴格。但是,我們常常欺他和善不兇,脾氣好,所以,在跑800米長跑考試的時候,我們好些同學都偷懶取巧,不按規(guī)定的圈子跑完,跑到半路的時候,就從隱蔽(被樹木遮擋)的地方岔道抄近路。他明明知道,卻并沒有嚴厲斥責追究我們。
我們因此很喜歡他。他是個好老頭。也是我們印象中的好老師。
而數(shù)學老師楊建輝,則是個個子高挑,一頭卷發(fā),充滿青春活力,朝氣蓬勃的年輕教師,大約二十七八,或三十出頭。
他的教學我已毫無印象了。只有他在學校里鬧過的一場什么和某班某個女生的桃色新聞,因在學校里弄出了不小的動靜,被人貼了“大字報”,造成了不良影響,所以我還清楚地記得。
而其實,他上課的時候,給我們解釋說,那純屬子虛烏有,有人因為看他即將晉升學校工會副*,而故意造謠中傷,云云。
真相我們不得而知,我也沒有去追究過。因我是一個理性的人,并沒有因此而去懷疑老師的人品。而楊老師,也因此讓我印象深刻。